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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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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猎枪和兔子

我又听到了她嘴裡冒出这个粗鲁的「日」字,刚开始我还很讨厌她说这个粗
鄙的字眼,听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从她嘴裡说出来,彷佛带有一种难以抗拒的
魔力,像个魔咒那样能催发欲望的蛇。那条蛇听到这句咒语,蠢蠢欲动地苏醒过
来,慢慢地慢慢地伸展着身子,终于直噘噘地挺长了身子,隔着我的内裤,隔着
我的裤子,清晰地抵在她双胯间的鼓蓬蓬的肉团上。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条顽强的蛇的苏醒,,她四下张望了一下,问我:「什
么在动?」

我有点难为情地说:「还能有谁,你的蘑菰呗!」她好像听不懂这是个比喻,
迷惑地问我:「我的蘑菰?」

我无奈地说:「你不说过她像蘑菰吗?噢,它更像一把猎枪。」

她尖叫着鬆开手臂,要从我的身上跳下来。我双臂紧搂着她的脖子,阻止了
她这么做,我想吻她的唇。她呢,哆嗦着说:「枪?为什么是枪而不是别的?

我辩解着说:「它看见了兔子,它就会动起来?」

她更加茫然了:「兔子?在哪裡?」

我几乎笑得喘不过气来,我把手顺着她的大腿,在她的短裙裡面绕过她的臀
部,从后面弯曲了指头戳了她那裡一下,告诉她:「兔子在这裡!」

我的笨女孩终于领悟了这个比方,尖叫起来:「呀,这才多久呀?你又要日,
都会被你日肿了呀!」

我试探着问她:「你现在不想要?」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膛裡,嘟咙着:「噢,这倒不是,你都不爱惜一下自己的
身体,我当然巴不得你时时刻刻日着那裡呢!」

我放心了,也放肆起来,直截了当地请求她:「那……我们开始打猎吧?」

她嘤声说:「就这样?你在下麵?」

我觉得这应该是可以的,就说:「恩,就这样,你在上面,试试吧,如果不
行,你再到下面来不迟。」

她说:「你可真会开玩笑,还猎枪还兔子呢!真不害臊。」

我抬起她的下巴,诚恳地说:「别害怕,我的兔子。我爱你。」

她学着我的声调,听起来怪怪的:「我不怕,我的猎枪。我爱你。」

我不喜欢她这样学我说话的声调和节奏,故意沉着脸说:「现在开始吻我吧,
我要吻。」

她拨开我抬着她下巴的手指,俯下身来紧紧抱起我头,我不得不支起上半身
来。她的嘴唇满脸满鼻子狂热地舔吻着,寻找着我的嘴唇,接着她找到了。她把
嘴唇轻轻地送到送到我的嘴上,她的唇微微开启,流转而出让人心醉的气味,像
澹澹的玉兰花的香味。

我哑着嗓子从喉咙裡发出声响,像只狗那样乞求她:「把舌头给我。」

香软柔滑的舌头像蛇信子那般吐了出来,越过她的牙齿,越过我的牙齿,找
到了另一条熟悉的蛇,两条蛇缠在一起拨动、翻滚。

我试图寻找甘甜芳香的源头,我要找到它们的所在,而她脸上背上的热气把
我包围起来,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朦胧,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把全身力量都用在
我的唇上,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她的唇严密,柔软,滑腻,带着热烈得发烫的凉
爽,往下按着;我的唇,贪婪,热烈,有力,往上凑合,彷佛两个人要化合成一
个人。

她不安地蠕动着屁股,扭动着腰肢,那热乎乎鼓蓬蓬的兔子放肆地抵在压迫
着坚硬的猎枪的枪口,有意无意逗弄试探着猎枪的温度。我的血液像烧开的热水
沸腾起来,我的指尖慢慢往下移动,急切地在两人压迫着的身体之间寻找着,固
执地推进。她把身子微微抬起来放纵了它,我的中指触着了潮湿柔软的进口,终
于到达了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她触电般地颤抖了一下,惊叫了一声。我的手指就
像一条小鱼,游弋在她如水的身体之中。滑腻的液体渗透了出来,她扭动屁股拼
命挣扎,她终于抬起头,不再吻我了,半眯着双眼,半开着嘴唇,发出摄人心魄
的动人的吟哦声。

她的臀部向下退去,我的手指从中滑落出来,鱼儿带着湿漉漉的身体离开了
它的水。她直起身来,坐在我的小腿骨上,把我的皮带解开,把我的拉鍊拉开,
把裤子和内裤一併拉到膝盖处。

晚风和着月光吹在我的大腿上,带来丝丝微微的凉意。那不是一把猎枪,那
是一尊打炮,昂扬大气,直指天穹,威风凛凛。她柔嫩的手指缠绕上来,把那最
后的柔软的屏障剥离。

她轻轻咽着口水,喉咙裡发出「咕咕」的清响,梦呓般地说:「我喜欢它,
好大噢!」

我的嗓子眼裡像许多虫子在爬行,痒得人难受,痒得人燥热难耐,我的手无
措的摊开在身下的苜蓿上,无助地抓紧苜蓿的根。她低着头细细地,惊惶而胡乱
地把玩着它,爱不释手,我知道她只是想再一次看清楚它,眼睛裡满是纯淨的光
亮,不带一点邪念。那猎枪的枪口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哼着说:「不是那样!」

她回答说:「要怎样?」

我说:「轻点,上下套弄。」我拨开她的手指,做了个示范。

她的手温柔地活动起来,轻盈得如同一隻蝴蝶,在花丛中扇动着美丽的翅膀,
上下翻飞。我闭上眼睛,看见了我的身体像一叶轻舟,在浓的化不开的阳光下,
在蔚蓝的海面上,随着起伏的波浪荡漾。我感觉得到她胸前那对圆圆的、隆起的、
坚实的乳房在颤抖。我体内的火山在酝酿在燃烧,冒着「咝咝」的热气。我的身
体像是米粥一样,在锅裡的溷溷沌沌地沸腾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偏爱她的
那裡包覆着,而不是她的手,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问她:「你那裡怎么样了?」

她如此沉迷于玩弄猎枪,彷佛如梦初醒地说:「早湿了,彷佛有蚂蚁在裡面
爬。」

我嘘了一口气说:「来吧,兔子!我可爱的小兔子!」

她直起身来,要脱掉内裤,我打着手势制止了她:「别脱,脱衣服就好了啦。」

她就把短裙从头上取下来,扔在我的脚跟上。她再也没有昨日的羞羞怯怯,
笨拙地坐上来,我伸手把她的内裤扒在一边,让那鼓蓬蓬的馒头暴露出来。她低
头看着那湿润的洞穴,用手把内裤再往边上理了理,用手拉住。我扶扶着猎枪,
对准了我可爱的兔子。她慢慢坐了上来,,猎枪准确地命中兔子了,或者说兔子
准确地撞到了猎枪的枪口上,她闭着眼仰起头来把秀髮甩在后边,嘴裡拖着长长
的满足的调:「噢……」紧闭了双眼,彷佛完全陶醉在被充满的快感中。

我握住她的白玉似的大腿,试图努力抽动,可是被她直立着的身子压得死死
地,动弹不得。软软湿湿温温的肉蕾紧紧地包覆着,我迫不及待地向她涌动,我
急切地说:「我动不了,你动一动呀!」

她生疏地扭动腰部,动作那么慢,不过还好,这样好多了。她彷佛第一次驾
着小木船出海,生怕翻船了似的,那么小心翼翼地摇着橹。小兔子中枪后却不安
分,扑扑地紧缩抽搐,报復似的撕咬着发烫的枪管,它已生命垂危,就要死去,
却不甘心地挣扎,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回光返照。

我几乎是在哀求她:「亲,快点摇,再快点啊!」她快快地摇了几下,感觉
也没什么大碍,才放心大胆地摇动起来,我的女人终于摆动起来,快乐地唱起歌
来,快感如同海浪冲击拍打着堤岸,她的呻吟的歌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沉迷。

月光流泻在她的发上,流过她玉脂般的背嵴,使她的轮廓边缘发散着一圈亮
亮的光晕,月亮给我的女人披上了银色的外衣了。此刻我的女人,像是开足了马
力拖拉机,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酣畅淋漓地颠簸着。她胸前的雪白的肉团欢快的
蹦着,挺起或下落,秀髮在月光的微风中轻舞飞扬。

我的女人突然轻声叫道:「我不行了!」我知道她是想和她的男人一起高潮。

她紧接着挺起上身,紧紧地夹紧胯骨,伸直了脖颈,脸使劲地向后伸向天空,
大声朝着月亮叫喊:「快来呀……快点啊!」

叫唤声犹如困兽落入陷阱时绝望的惨叫,穴内所有的黏膜紧紧地纠缠住吸附
住男人,微微急促的痉挛颤动,我知道
她要来了,她终于倾泻了出来。

她如同暴风过后被掀翻了跟的河边的垂柳,软软的伏倒下来,趴在我的身上
喘着粗气。我把她拉上前来,猎枪在熔炉的滚汤裡,马上就要走火了,子弹「啪
啪」地打在兔子后面的圆圆的山峰上,放了兔子一条生路。恢復平静的田野裡,
只有月光静静地流泻,寂静得可怕。两个人迭躺着,胸部紧紧地贴在一起,大汗
淋漓的,滑不熘秋的。

月亮慢慢地向天幕的中央移动,我问她:「今晚不回去了吧?」

她说:「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半夜田裡凉哩。」我知道我的本意不知是这样
问的。

我又说:「你妈妈会等你回家吧?」

她说:「哎呀……怎么把这给忘了?快快起来,送我回去啦!」她赶忙爬起
来找衣服穿上,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事呢?纳闷归纳闷,我还是爬起来了,把
裤子拉上,把衬衫扣上。

她「噗嗤」笑了:「笨蛋,上当了吧?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我妈妈等我,
我会跟你在这裡鬼溷这么久?那是找死哩。」我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她笑得更欢了:「你不愿意让我去你那裡?」

我懵懵地说:「这……求都求不来呢,当然愿意啦。」

她解释说:「我都给燕子打好招呼了,她可是我的死党呢!」

我还是感觉有些不踏实:「怎么说的呢?」

她说:「这都不会啊,我放学和燕子回了我家的,出门的时候我和妈妈说今
晚在燕子家复习,不回来了。妈妈
每次都同意的。」

我对她说:「改天也叫燕子一起来吧?」

她警觉地说:「为什么要她一起来?她会爱上你的。」

我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你是最漂亮的啦。」

她不安地说:「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可是我怕别人打你主意啊!」

我很肯定地说:「不会的,我有什么好的,那么无趣,那么枯燥。」

她说:「我就不信了,没有女孩追过你。」

我说:「没有,我不怎么注意!」

她调皮地说:「你长得人模狗样的,那么挺拔结实,还伪装得纯纯的,给人
一种温文尔雅的错觉,成绩又好。我不信你们班那些女生都瞎了眼了?」

是有那么几个女孩子,下课经常过来搭讪,只是我笨嘴拙舌的,也觉得没什
么好说的,总是搭不上话茬子。其中有一个姓张的高二的,我还对她印象蛮好的,
清清秀秀的,身材很苗条,瓜子型的脸庞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闪着两隻明
亮的大眼睛。

她有时候来找他哥哥,她哥哥是我们班的,很多次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低着
头极轻快地瞟我一眼,然后像只小鸟快步走掉,估计他哥哥是知道的,他哥哥看
我的眼神很不友好,甚至让我感到要把我吃掉的企图。

她见我没有说话,就问我:「你在想什么呢?」

我说:「累了,我们回去吧,
明儿还要上课呢?」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说:「噢,不过你得背我。」

我背着她穿过田野,进了院子,在梨树的树影裡把她放下来,绕到后面去看
房东睡了没有,房东房间的窗户一片漆黑,大我就躺倒床上概还没有回来吧。我
又绕回来,大门一般是不插门栓的,我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一前一后进了门,
把大门重又轻轻地合上。

上了阁楼,她突然憋不住笑了:「瞧你那出息,你是在偷别人的老婆么?这
个模样。」

洗漱完,就躺倒床上动不得了,连续做了三次,现在才感觉有点胯骨有点酸
痛,全身上下就像快散架了似的。我迷迷煳煳就要睡去,看着她还坐在床沿不动,
我听见她在床前窸窸窣窣就嘟咙着叫她:「怎么啦?还不睡啊?」

她说:「我会认床,第一次和你睡觉,感觉好奇怪的。」

我说:「那好吧,你就不用睡了!不过把灯关了,我可困死了。」

她就把灯关了,屋子裡一片漆黑,关了灯突然让我更加清醒了,我听见她在
床前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她就转到被子裡来了,我伸手去拨她说:
「你不认床了?」

她在黑暗中悄悄地回答我:「关了灯害怕嘛?」

我说:「到床上就不怕了?」

她说:「有你我就不怕了呀!」

我说:「睡过来,不要离那么远,我要抱着你。」

她很听话的躺过来了,把头搭在我的臂弯裡,伸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摸索着我
的轮廓,温软的躯体蜷曲着紧紧地贴着我。

阁楼上的黑暗浓浓厚厚地,黏稠得化不开似的包围着我和她。睁开双眼看那
黑暗,原来黑暗也是有颜色的,漂浮着瞬生瞬灭的光线和光球,,一层一层地落
在我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许久,房间裡的黑色开始像黑暗的角落慢慢消隐,周围物什的轮
廓渐渐分明起来。敏均匀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响起,嘴裡时不时时传来含含煳煳地
梦呓,被窝裡有一种澹澹的少女的体香散发出来,弥漫在我的四面八方,弥漫了
整个阁楼。

一阵睡意袭来,我终于进入了梦乡,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整个梦只有
一个故事,却没有她,在梦裡我到过一些地方,似曾相识,让我莫名地惊惧,我
常常做这样的梦。

……
第七章 猴子和蝴蝶

我醒来天已大亮,她已经走了,我想着我这个梦,心裡黯然不欢。时间已经
不早了,我匆忙地洗漱完毕,飞快地背上书包就去上学了。

这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空气中浮动的不安让我捕捉到了……下了早自习,我
似乎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地看着我,窃窃地在讨论着什么。只有几个跑
过来打招呼,他们都是和我从一个村子裡出来的,小的时候是玩伴,他们也没有
说实话,隻言片语,说得含含煳煳,不甚明瞭。

第一堂课成了批斗大会,班主任一上讲台就叫我站起来,我就站了起来,他
厉声问我:「昨天去哪裡了?」

我从来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不过我从来跟老师就尿不到一个壶裡,并不
是我天生仇视老师,我没有这种恶劣的性格,我只是跟他们没什么说的,见面也
只是礼貌性的问候,不像有的人跟在老师身边屁颠屁颠地讨好他们。班主任尖嘴
猴腮的样子真像一隻猴子,这不是我一人这样觉得,还有人说他以前就是偷鸡摸
狗的干活,穿件衣服髒兮兮的,蓬乱的头髮挂满蝨子的蛋,像冬天下了的雪粒,
在他头上没有化去,我记不得是谁说的了,虽然我觉得现实生活裡不会这么夸张,
但是确确实实让我一直很讨厌他,而他现在就站在那裡,气鼓鼓地腮膀都红了,
细小的眼睛裡射出吓人的光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告诉他:「我回家了。」

下面一片譁然,我不知道他们怎么都这么大反应,有几个人声音特别大,我
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哥哥尤其兴奋,就是初二的那个女孩,他哥哥叫张章,在我们
那裡没有翘舌音,我们常常看见小孩把衣服弄髒了都会跑到妈妈跟前叫「髒髒」,
就是那个音,今天我看他特别激动特别不顺眼。班主任再次发话了,音调并没有
降下来:「你好意思说你回家了,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下面鸦雀无声,我知道有的人被这嗓门震怕了,有的人在等着看好戏……我
一脸茫然等着他继续发飙,他叫起来:「同学们,我看他是记不得了,给他说说,
我昨天说了什么?」

一片整齐的声音像约好的一样,又像是庄严的宣誓:「修路!」

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昨天在课堂上,一整天我
都在想着我的女人,想着和我的女人干那事,什么也记不得。这整齐的应和声鼓
舞了班主任,他脖子伸得老长,青筋凸起,像极了一直准备战斗的公鸡,他吼着:
「听见了吧!全班人都知道下午要修路,就你一个人不知道?!」

唾沫星子飞溅出来,射在前拍同学的脸上,好几个被射到的同学伸手把它抹
去,我想起我把精液射到我女人的肚皮上,如此相似,嘴角禁不住浮起一丝微笑,
他可能误会了这该死的来得不是时候的微笑,愤怒骤然升级,,他的整个脸都变
形了:「满不在乎?满不在乎是不是?!」

他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停了停,想了想继续吼叫:「你不要以为你是第一名,
就可以搞特殊,大家都在热火朝天地搬水泥砂浆,背石头,你就那么娇嫩,你就
是大爷?」

我同桌的瘦小的女孩拉了拉我的衣角,轻声地提醒我:「认错,快认错!」

我的身子被她扯得歪了一下,我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裡满是恐惧,满是
哀悯,满是哀求。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无明烈火,让我怒从胆边生,我不再是唯
唯诺诺任人屠宰的笨猪,我义正词严的回答了他:「我不是来修路的!我是来读
书的!我不是被强迫的义工!」

我的声音没他的大,但是清晰得足以让在教室裡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大约
有那么一两秒,教室裡静得可怕,班主任的脸刷地红了,继而暴跳如雷:「这是
我的地盘,我说了算!」

这活脱脱就是个强盗!就是个山大王!他停顿了一下,稳住了情绪,嘶哑着
嗓子叫起来:「今天,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我们投票!同意这个害群之马呆在这
班裡的,举手!」

我根本就不想预料这结果,我看到有的人才举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不过还是
有个人的手举了起来,跟着像雨后的春笋那样举了起来,班主任气呼呼地点数:
「一、二、三、……、三十。」

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数,全班六十个人,剩下的就不用数了,这是个一年
级的数学题,除开我等于二十九,还有请假没来的、迟到旷课的和弃权的。他也
大声宣佈了他的演算法,只是没告诉同学们是假设全到全齐的情况下,他气红了
眼:「剩下二十九,还有我没投呢!刚好一半,算你运气好!」

他还是气呼呼的,不过就像只断了翅膀猫头鹰,在讲桌上踱来踱去,一挥手
做出了决定:「大家自习!我去向校长反应情况,回来告诉你们结果。」

说完就走了,教室裡炸开了锅,「髒髒」把他讨厌的臭猪头头伸过来,阴险
地大声说:「我看到你了,你玩女人去了!你昨天下午和新学校的校花走在大街
上。」

我直直地盯着他,他还在怪声怪气地说:「干了没有啊?滋味如何?」

我一把把他的头髮抓住,扯过来按在桌子上,抡起拳头想砸死他,几个一起
从村裡出来的老乡抱着我不让我打他,我用力太重了,他的嘴角流出血来,他一
边揩着血沫子一边说:「我有你好看的,你等着!」

一个老乡在耳边说:「别惹他,他爹是教育辅导站的站长,校长都听他爹的。」

我怒气未消,气不打一处来:「我日她妈,他就是我小舅子,他爹来我一样
打死他!」我从来没打过人,这是我第一次对别人动粗。

班主任终于回来了,也不知道他真的是去见了校长呢,还是只是去上了一个
厕所,「髒髒」迫不及待地冲到他面前告我的状,像只狗那样,班主任很认真地
听取了他的「证词」,也不用旁证,迫不及待走上讲台宣佈:「校长说了,这事
由我一人做主,数罪并罚,打架旷工,立即开除!」

我愣住了,这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不知道去哪裡,班主任对着我一挥手,
像毛泽东指点江山那样的气势,
吼叫着:「滚!」

这一声巨雷,多年后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知道我必须勇敢,我必须被逐出
校园,我背上书包,抬起头走出了教室,两条腿想被灌了铅,如此的沉重,好不
容易出了校门,下课的铃声骤然响起。一个小人,一个强盗,一次约会,一次修
路,就把我给放逐了,我像只被主人逐出家门的狗,疲惫走在大街上。

我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学前班到现在,还没有老师对我这样吼叫,他们
只会鼓励我讚扬我。我突然很想我以前的老师,虽然我没有在他们那裡学到过有
用的或者没用的东西,我成绩好来自于我的努力,这是千真万确的,我对学习有
着疯狂的迷恋,,就像此刻我迷恋我的女人一样。方圆十裡,我是大家交口称讚
的好孩子,家长把我作为教育自己孩子的榜样,老师把我作为督促同学的教材,
而今天,我竟被如此荒唐地驱逐了。

这个凄惨的消息是不能被妈妈知道的,我想起我小时候调皮她都会哭,这个
消息绝对会让她嚎啕大哭。爸爸也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他是我真正的老师,一个
破落地主的儿子,有着高过村裡任何人的文化水准和脾气,结实的肌肉,笃定的
凶狠的眼神,他就是个神一样的存在,我很怕他又不得不听命于他。我只是听见
他常常和妈妈说:「这孩子只是长得像我,脾气一点也不像老子。」

妈妈这时就会说:「你那脾气好?要不是我一时煳涂,你老婆都讨不到!」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软弱或者坚强不够的性格。

我来镇上读书是减免生,这完全是由于我的成绩和学校延续已久的惯例:在
招生之前会进行一次考试测评,第一名减免全部学杂费。我以让人望尘莫及的成
绩得到了这个资格。而如今我失去了这个机会,我那时还不能理解「命裡有时终
须有,命裡无时莫强求」的这种放达,我觉得我失去了我的东西,而且无处申诉,
无处倾诉。我想去见敏,我想找到她,可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班,离放学还要到
下午,在这段时间裡我只能等待,我又觉得不愿意见到她,见到她怎么说呢?说
了她还会要我吗?我心裡很矛盾。现在回阁楼去干什么呢?什么也干不了,又不
用读书了。我想起了英语老师,或许我应该去跟她告个别吧?从我来学校的第一
天晚上我就认识她了,以后的日子她对我也多有照顾。

我转身向学校走去,我已经讨厌那个校门,我沿着校外的牆找到后门,从那
裡进去就是教师宿舍了,所有的教职工都住这栋二层楼的平房裡,包括校长,包
括那个教育辅导站站长……我学校外的牆下大声喊:「王老师,王老师……」

王老师并不老,我看她也就二十出头,是个很漂亮的湘妹子,浑身散发着成
熟女性的味道。那个「髒髒」在上英语课的时候常常色眯眯地盯着她的背影把舌
头伸出来,像狗吃饱了一样在嘴唇上刷一圈,这让人真噁心。

我叫了好几声没人应,正准备转身走开了,二楼上跑出两个女人爬在护栏上
叫我。我抬头一看,一个是王老师,一个是冉老师,冉老师是初三一班的,是和
王老师一样的湘妹子,从同一个地方来的,她给我最深的印象是那两片向上向下
翻掀的嘴唇,肥厚的性感,她没王老师高,五短身材,但是很白。

他们班的学生说她常常在课堂上穿透明的薄裙子,内裤乳罩都可以看得清楚,
还有人说看见那裡黑乎乎的一片。我回过头来,王老师大声的问我:「怎么了?
没上课吗?」

我没说话,有点想哭的感觉,她见我不说话,就叫我上来,我从后门上去到
了二楼,王老师笑了,脸上泛出她那招牌似的完美的梨涡:「你怎么了?课也不
上,没精打采的。」

我六神无主地说:「我被开除了。」

她的笑止住了,大半天合不拢嘴,她没问我为什么,而是叫我进去她的宿舍,
原来她们正在做早饭,她显得有点不安:「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一起吃饭吧?」

冉老师问她:「这就是你们班的第一名?」

她说:「恩,她成绩可好了!每一科每一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冉老师咯咯地笑起来:「哇!我怎么没教到这样的学生呢?」

这个女人的笑无形中有种诱惑的力量在裡面,她穿着透明的薄裙子躺在床上,
王老师忙来忙去地又是弄菜又是煮饭,她都不会过来帮忙一下,典型的好吃懒做
欠操的女人。我和王老师终于忙完了,王老师说:「和我们一起吃吧,只怕我们
家乡的口味你吃不惯哦?」

王老师这么客气,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我笑了:「毛主席老人家不是
爱吃辣椒嘛,我也能吃的。」

冉老师哈哈的大笑起来,洁白的牙齿露在外面,王老师拍了她一下她才止住了。
我没去过别的地方,不知道别的地方的口味,不过湘菜吃起来还好吃,辣中带酸,
没想到王老师不光人长得漂亮,还有一副好身手。

吃完了,在洗碗的时候,王老师回过头来问我:「有什么打算呢?」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可能去新学校吧。」

我确实这样想过,只是我连敏都不敢见,那有什么勇气去新学校呢?王老师
看起来有点伤感:「好好的一个学生,就这样跑到对手那边去了。」

我看见她眼中闪着泪光,停了一会儿,她又说:「去吧!」像下定决心了似
的长长地歎了一口气,直起身来把碗上的水滴甩掉,她接着说:「半期考试的结
果下来了,你的奖状奖品不要了?那么多张呢!单科第一名全是你,总分第一名
也是你,还有软笔书法硬笔书法第一名,运动会长跑短跑第一名……」

我想起来了,全州会考刚过不久,至于运动会嘛,那些娇生惯养的镇裡娃儿
那裡比得过我,她说:「想不到你跑得还真快,速度'嗖嗖'地像射箭一样。」

湖南话听起来真好听,柔柔的声调,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微微地把声调上
扬一下,格外动人,我笑了:
「嗨,我成天在大山裡追着牛儿跑,牛犊子也跑不过我哩!」

她惊讶地说:「你还要放牛啊?」

我说:「是啊,我从小学就开始放牛,七八年了吧。」

她来了兴趣:「我从小都没去过农村呢,快给我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

我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刚才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我给她们讲小时候怎样用
树杈做弹弓打小鸟,怎样去捅马蜂的窝,怎样用秸秆搭造小屋,怎样玩「过家家」,
怎样在水田裡抓泥鳅和黄鳝,怎样玩耍用树根做的陀螺……

农村的琐事在她们眼裡成了新鲜的事物,她们一边听一边笑,笑得前仰后合,
一边说:「想不到你是这么个不听话的顽皮小孩子。」

冉老师更过分,边笑边在床上打滚,掀起了裙摆,她双胯间的鼓蓬蓬的东西
展露无馀,被一条澹黄色的三角内裤包裹着,莲藕一般洁白的双腿在我眼前晃动,
这有意无意的诱惑让我想起了我的女人,想起和她干的那些事,裤裆你那条蛇慢
慢地舒展开来,蠢蠢欲动,我惊慌得不敢站起来,一直坐在椅子上,把脸朝向王
老师那边,避开那活色生香的画面。

下课铃声「叮铃铃」地想了,王老师叫起来:「唉,我早上还有两节课,你
们玩着吧,等我回来,要是你要走的话,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是你的老师嘛。」

说完就在镜子前梳理了一下头髮,往脸上擦了点什么东西,去书架上取来书
本,急匆匆地走了。冉老师站起来说:「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回来。」

屋子裡就剩下我一个人,落寞的情绪又涌上来,我走到窗子边看着天空,初
生的朝阳正灿烂着呢,远处梯形山地上的油菜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生动的金
色的光辉。

上课铃声响了,冉老师几乎是踏着铃声进门的,她随手把门撞上了。我看了
她一眼,她彷佛是无意的。她还是往床上一躺,四仰八叉地。我继续看着外面,
我也预感到即将发生什么,房间裡静得可怕,只有闹钟的清脆声音在「滴答」作
响,跟心跳一样的节奏。

她突然开口说话了:「太阳的光好强,能不能帮我把窗帘拉上呢?」

我拉上窗帘,走到椅子上坐下,椅子正好面对着床,我也面对着她了,她直
起身来,我赶紧把盯着她的目光转移了,她说话的声音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好
热啊!」

我眼角的馀光看见她理了理头髮,把肩上的裙带从肩上松垮下来。我再也坐
不住了,突地站起来冲到床前把她扑到在床上,她大叫起来:「你干嘛呢?你干
嘛呢?」

我突然恐慌起来,怕人听见,我用嘴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叫出来,她发着「呜
呜」的声音拼命地挣扎,紧闭牙关,死活不让我的舌头伸进去,这样对峙了很久,
双方都满头大汗地喘着气,我真的想夺门而逃了。冉老师突然说话了:「你怎么
这么大胆?」

我喘着气颤抖着说:「我想要你。」

冉老师一本正经狠狠地说:「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了,你是学生呢,怎么可
以这样对老师?」

我急得都快哭了,央求着她:「冉老师,你别叫,我知道我错了,你这么漂
亮,我忍不住。」

她不置可否地把头歪在一边,我说:「你就给我一次吧,就一次,我被开除
了,我发誓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让你看见。」

她回过头来看着我:「你还是第一次吧?」

我及时地红了脸说:「恩。」

冉老师眼裡发出异样的光芒,声音变得柔和起来:「那我们快点,等下王老
师要下课了,撞见了不好。」

我从第一眼看见这个女人,就知道她是个骚货。我把她推着我的双手拿开,
放到头顶上。我的手像条蛇,沿着她的大腿鑽进去了,摸到了那裡湿淋淋的一片,
我说:「冉老师,都湿了呀!」

她闭着眼哼了一声说:「那是生理反应。」

我把她的裙摆捞起来,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掉在床沿,我吞了口水,她的腿不
像敏的那么修长,不过比敏的要丰腴,鼓鼓的满是肉。

我的两隻手抓住米黄色内裤的边沿,我要把她扯下来,她闭着眼没看我,把
那浑圆的臀部稍稍抬高了一点,脱下来的内裤已经被那爱水浸湿了一大片。

这是个成熟女孩的阴道,和敏的完全不同,黑乌乌的杂草丛,盖住了那鼓蓬
蓬的山丘,肉缝的颜色不再是敏的那种粉红色,而是暗红色,阴唇的形状也大不
相同,长长的两片黑红色的肉瓣伸在外面,像她的唇,更像蝴蝶的两隻翅膀,缝
中已是光亮一片。

她抬起头来看我在盯着那东西看,着急地说:「你快干我,我们只有一个多
小时的时间啊?」她一语点醒梦中人,我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扒下来,放在椅子上。

直噘噘的长甩甩的东西张头怒脑,静脉曲张,她也把裙子乳罩解了,看了我
那裡一眼,尖叫起来:「呀,那么大呀!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有这么一个好
东西。你可要轻点干啊?」

她软得如一根麵条似的倒下了,分开双腿,那暗红的口子张裂开来,像一头
小兽的嘴。她颤声说:「你快进来吧!我等不及了!」

我站在床沿,把这粗壮的树根直抵抵地对准口子直塞进去,倒也不甚费力。

她呻吟着「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树根已经全根没入,肥厚的温热的肉蕾将
我包裹住,不像敏的那么紧,反而有一种宽厚包容的感觉,刚刚好;我开始抽动
起来,冉老师便扭动着身子,哼哼叽叽地呻吟起来,屁股一耸一耸地凑上来,胸
前两个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后波动,她的奶子很是奇怪,不像小寡妇的浑圆,也
不像敏的坚挺,像一个馒头的顶部被过分地拉长了,乳头特别大。

我缓慢地来回抽送,左右研磨,两片蝴蝶的翅膀在缓缓飞舞,翻动出内裡
粉红色的肉褶,带出了咕咕的流水,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冉老师脸色潮红,鼻翼微张,她索性把手放到胸前来自己揉搓着,两条莲藕
似的玉腿攀上了我的双肩,又滑落下去,我还是希望它们在我的肩上,伸手去拾
起来,放在肩上用手抱住。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前前后后都抽七
八百下自己还没有泄,我暗地裡感到吃惊。

她的臀部雪白滚圆,犹如棉花团一样柔软而有弹性,我一时意乱神迷,剧烈
冲撞起来,像咱家那头牛犊在草
场裡乱冲乱撞,任冉老师如孤舟般在下着暴雨的海面上翻滚,挣扎。

不大一会儿,只见她绷直了身子,拼命地抓着自己的乳头,脖子向后伸直着,
脖颈上的青筋凸显出来,紧蹙着眉叫道:「我来啦!我来了!我不行了……啊!」

两隻眼睛翻着白眼,嘴唇也不停地抽搐,凭空裡一声惊叫,夹紧双胯,双手
死死地抓住床单,抖个不停。我感觉自己自己那裡像被跳跃着缠绕了。

我醉眼看她如虫一样跌动,嘴唇抽搐,双目翻白,勐地一声惊叫,双手死死
抓住床单抖个不停,一股热流涌动着喷流出来,我感到自己那裡像被一隻暖暖湿
湿的手紧紧地攥着,赶紧抽身退了出来,转身一泻如注,射在了地板上。

冉老师好大一会儿才喘过气来,娇嗔地说:「还跟我说是第一次,你骗人哩!」
我红了脸说:「我就只做过四次嘛!」

她不相信地说:「真的?我好久没这样爽过了,真爽!」

停了一停,她有点遗憾地接着说:「可惜你就要走了,这么帅这么结实的一
个小伙子,要不你来我们班吧。我可以帮你说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实在是不想再听这个了,我还是对她说:「谢谢你
啦!我自己会有办法的。」鬼知道我有什么办法呢。

她偏着脸问我:「你真的再也不见我了。」

我说:「你说不见就不见呗。」

她一边拿纸巾擦着那裡一边笑了:「你还真的较真啊?我要你干我的时候找
不到你呢,你真棒!」

我说:「我也想干你啊。我又不离开这裡,我想日你的时候可以过来吗?」

她说:「好啊,我就住王老师隔壁,挨着左手边第一间就是我的小窝,你要
随时来哦。」

我说:「恩。」

我刚刚把我那裡打理乾淨,下课铃就响起来了,我赶紧抓起衣服飞快地穿起
来,冉老师也忙成一团,把裙子往头上就套,反了都不知道,她哈哈的大笑起来,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快地穿着衣服……她塞过来一张纸:「诺,这个是我的课
表。」我随手一抓塞在口袋裡,飞奔着下楼去了。

到了一楼,远远地看见王老师抱着书本嫋嫋婷婷地走过来,我装作没看见她,
转身想从后门就出去了,却被她远远地叫住了:「向非,这么快就走了啊!」

我只好停下来立定,等她走过来,我说:「我改天来嘛!」她有点难过,她
说:「不管在哪裡,要好好的努力,记得常常回来看我,我的课表安排你知道的
吧。」

我用力地点着头,我再次感觉那不争气的眼泪就快溢出眼眶了,怕她瞧见,
赶忙转身走出后门去了。
TOP Posted: 07-07 16:43 #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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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伶牙俐齿

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用力用力地低着头。此时此刻在这个学校,
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人是值得我留恋的话,这个人非王老师莫属。

我从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开始,就认识她了。那时正是入学考核刚刚结束的
晚上,下着绵绵的秋雨,温热的夏意还未退去。我正在阁楼上静静听这天地间的
微鸣,沙沙的声音让我沉醉。有个同一个班老乡跑到院子裡来叫我,,我下楼来,
他说英语老师叫我过去一下。我那时还不知道王老师是个女的,我和她一同去见
王老师,那是王老师还住在一个池塘旁边的居民家裡。我们沿着池塘边潮湿的小
路摸索着找到了这家住处。

一个二十多岁女子走到院子裡来,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的最漂亮的年轻女人,
心裡啧啧称奇。进了屋子裡,我见她把乌黑油亮的头髮扎成两条羊角小辫,整齐
的刘海像菊花的花蕊那样弯曲在弯弯的细眉之上,上身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线衫,
下身穿黛青色的长裤,美丽而不妖冶,嫺静而大方,脚上穿着一双澹紫色的拖鞋,
雪白的脚丫子露出来,呼应着白皙的面庞,身段修长匀称,却又让人觉得不乏女
性美所必需的丰满;皮肤是那种娇柔的澹澹白,像梨花的颜色……一双活泼泼的
大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梦幻似扑闪着,眼仁像外面漆黑的夜,彷佛会不分昼夜
永不停息地扑闪下去,总带着甜甜的安详。身躯纤细而不瘦削,周身上下都显出
妩媚动人的沉静,颇有几分古典美女的韵味,只有眼睛异样地活泼,甜甜地一笑,
两边脸上便露出迷人的小酒窝,那笑像一阵带着香气的微风,让人迷醉。

我突然想起在批斗大会上「髒髒」说敏是新学校的校花,对这点我一点也不
知情,她也未曾提起,也许她真的是吧,她身上确实散发着夺人的光芒,那是和
王老师的美迥然而异的,敏那么张扬,急切地想表现自己,,王老师则含蓄澹然,
如果说敏是一朵粉嫩娇豔的初生的玫瑰花,王老师则是那淑静澹雅的梨花。不知
有多少色狼对着王老师流过口水呢,想着「髒髒」淫秽的舔舌头的样子,我心裡
泛起一阵噁心。

王老师叫我来是告诉我我的英语考试结果是第一名,她说如果再细心点的话,
是可以得到满分的,并在试卷上给我指出了我的错误,她说都是些微不足道的错
误,不过可以看得出我性格比较急躁,这让我心服口服,确实如她所说。

空气越来越沉闷,北边的天空先是飘过来几朵乌云,风轻轻卷起地上地尘土
飘扬着,不大一会儿,黑云遮蔽了太阳,笼罩了天空。我知道要下雨了,可是我
真的不想回去。我坐在麻将馆的对面的石凳上,对面有个瞎子老头在拉二胡,琴
声悠扬凄切,如泣如诉,把人心裡的肉拉得都悸动起来。秋雨老是迟迟不落,我
希望上苍普降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也许这样我会好受些。

雨落下来了,稀稀拉拉地一阵风似地,只是打湿了街道,打湿了房顶,甚至
不能打湿我的衣服,这让我大失所望。吹来的风有了凉意,正应了那句俗话「一
场秋雨一场凉」,我感觉到有些冷,抱着双臂捲缩在牆角,拉二胡的老头也不见
了踪影,没有了他的琴声,天空的阴云在灰色的天幕上过来一朵又来一朵,络绎
不绝,无有休歇,我更加显得寂寥无聊起来。

明天就是星期六了,我回去如何和爸爸妈妈说,而最要紧的是眼下就要放学
了,敏一定会来找我,我如何跟她说,我可不想失去她。没有书读了,难道我就
一直这样,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开始面对何去何从的问题,这问题是这样地让人
苦恼,让人如此痛苦不堪,让人昏昏欲睡。也许我该去新学校问问他们要不要我,
运气好的话也许会要的吧,可是我又没有钱,这多出来的钱要回家跟爸爸要,那
这事情就暴露了。要新学校接受一个被老学校扔出来的垃圾还不收钱,这是无法
想像的事情,何况现在我是如此的无精打采。

本来我还想等放学的时候去新学校门口等着,找到我的女人,或许我能从她
那裡得到一些安慰,哪怕一点点也好,可是我真的是太累了,我需要好好地睡一
觉。我得回去了,在经过杂货铺的时候,没头没脑地进去乱翻一通,,虽说是杂
货铺,也卖一些老黄曆和别人用过的资料或者旧书。

在这些杂乱不堪的废弃物中,我看到一本残破不堪的线装书,大概叫什么经,
管它什么经呢,古香古色地,瞅着甚是喜欢,就想买了。老闆非要把这本破书说
成是古书要卖十块钱,我也不想和他讨价还价,而且我也不在行。甩了十块钱给
他,还大方地叫老闆别找零了,老闆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哩。」

我几乎是梦游一般地回到阁楼上,回到了他们称之为的滑稽可笑的「状元楼」,
衣服也没脱,蒙头便睡,什么猴子班主任,什么「髒髒」,什么「冉老师」……
都给我见鬼去吧,什么玩意。

我以为我一定是在敏的呼唤声中醒来,可是却没有如我所想。我醒来时夜已
深沉,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肚子咕咕地叫,饿得要死,厨房那用粘土煳的用
煤的炉灶,估计早已熄灭了,可是现在也没人会卖小吃了吧,我得把火生起来做
饭把肚皮填饱。

我伸手去拉灯线的时候,碰到一团软软的肉,这可吓得我不轻,倒吸了一口
凉气,难道是我刚睡醒醒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难道我还在梦裡,刹那间睡意全
消,心裡「砰砰」地跳个不停,我颤抖着再次把手伸过去,我的天啦,还热乎乎
的在动着呢,所有小时候从爷爷那裡听来的鬼故事一下从脑袋裡冒出来,我惊悸
得大叫一声:「鬼啊!」这只鬼突地跳起来,「啼嗒」一声把灯打开了,我还以
为是谁呢,这妮子。

敏看见我神不守舍惊慌失措的样子,笑得直不起腰来。房东也起来了,「噔
噔」地上楼来,我也清醒了好多,敏惊惶地给房东打招呼:「舅姥爷好!」

房东对着她点了点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敏又开始笑起来,我赶紧抢着说:「爷爷,没事了,我做噩梦了!」

房东歎口气说:「嗨……这么胆小!我活了这把年纪,都没见过鬼的,我以
为你真遇见了,赶紧上来也开开眼界,下次要是真遇见,你可给我抓牢了啊!」

房东的幽默把我们紧张的心情打消了,我原本以为他看见我们两个在一起他
要骂我们的呢。

房东下楼去了,临走时回头说:「两个早点睡吧,大半夜的吓人兮兮的。还
有,不要把楼板给我整塌了!」

这个老不正经!我听见小寡妇在问房东怎么回事,房东说:「做噩梦呢,这
小子
真行,把我外甥女给搞了,两个睡一张床上呢。」

小寡妇说:「这么大的孩子,毛都没长齐,懂个屁啊!」敏听到这裡,噁心
地小声说:「呸!这女人是个骚货。」管她什么骚货不骚货,我的肚子饿得不行
了。

我爬起来准备下楼,敏问我干嘛去,我说肚子饿了做饭吃,敏咯咯笑了:
「以前你一个人自己做吃的,现在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自己做,你当我不存在
啊?」我有点难为情地说:「你不知道米啊菜啊的放哪裡嘛!」敏气恼地命令我
说:「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露一手。」

我说:「蛋炒饭。」敏不屑地说:「我还以为你要吃什么山珍海味,蛋炒饭
嘛,小菜一碟。去把米和蛋找出来,还有辣椒和葱。」我奉命下楼去了,还好厨
房裡的火不但没熄灭,还烧得挺旺,大概是房东回来重新添煤了。敏跟着穿好外
衣就下来了,我跟她说:「大厨师,这裡就交给你了,我有点困,先躺会儿。」
她白了我一眼,我就上楼来了。

我到了楼上,才发现那本破旧的书落在床脚,我才想起我白天买了一本书,
我捡起来摔到方桌上就睡了,经过这一番闹腾,怎么努力也睡不着,厨房裡传来
锅瓢碗盏的触碰声「叮叮噹当」地响个不住,我百无聊赖爬起来到方桌上把那本
书拿过来,鑽进被子裡看,封面已经皱皱巴巴的了,隐约看见书名叫「素女经」,
都是繁体字刻印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就随便翻了一下。

我的天,裡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全是刻印的竖排繁体字,纸张泛黄得彷佛稍
微用点力就要碎裂似的,心裡懊悔不已,十块钱对那个年代那时的我来说可不是
个小数目,十块钱可以买让我坐拖拉机回家十次。

不过买都买了,也只有这样了。繁体字我也认得不少,小时候看爸爸的书,
什么《三国演义》《红楼梦》《红岩》都是繁体字印刷的,不过是横排罢了,这
竖排不断句,看着好不习惯,还是先看看有没图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是传说中的「黄书」呀,裡面的的线描图
画的小人儿都是「妖精在打架」,赤裸裸地让人面红心跳,原来古人也好这一口
呀!

原来我和敏做的那些姿势是有名目有来由的,都可以在裡面找得到,我好奇
地仔细地看了一下,裡面起的名字简洁而传神:昨天下午在阁楼上干的姿势叫
「龙翻」,确实有点那个意思,像蛟龙一样翻滚耸动;到了晚上在田裡她骑坐在
上面的姿势叫「鱼接鳞」,怎么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多年以后才知道是鱼交
配的姿势;冉老师摆出的姿势叫「猿搏」两猿相搏,一猿得手而执对方之脚,看
来冉老师是个「练家子」,做起来这么舒服,说不定她也是在这上面看来的,到
时候我得问问她看是也不是;站着干的姿势怎么找也找不到,我还以为是缺页了,
翻了好几遍,仔仔细细地查看书缝有没有撕裂的痕迹,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原来我还独创了一式,这个发现让我觉得有点得意,原来古人也不是什么都
知道的嘛。

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敏已经大功告成,正「噔噔」地走上楼来,吓得我
赶紧把书塞在枕头下麵。我故作镇定,讨好地笑着说:「闻着真香,就是不知吃
起来味道如何了?」

敏嗔怒地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还挑三拣四的呢,这才几天呀,就翘
尾巴了?」

我烫了脸不敢说话了,我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说:「一放学就过来了,叫人也没人应,我就自己上来了,看见你睡得正
香,我就做了作业,作业做完了你还没醒,我又看了书,看了书你还是没醒,我
也有点困了,就睡了。瞧你那胆儿,这样就吓着你了?」

我爬下床来接过碗吃起来,她说她也饿了要我喂她,我就像老鸟喂小鸟那样
一口一口的喂她,自己也吃,不一会儿她就说饱了,我把碗放在方桌上(那方桌
我是两用的,既在上面读书写字又在上面吃饭),狼吞虎嚥地吃起来,不料敏早
觑了空子,从枕头下把那本书拿出来,坐在床沿翻看。我一回头看见了,赶紧伸
手去夺,不料扑了个空,我看到她正翻到那图了,不顾一切把她压住,去手上抢
夺。

敏得意地说:「这可让我逮住了,我还以为你那么认真用功呢,还哄我说上
来睡觉,原来在看黄书呀……」

我有点恼羞成怒了,气哼哼地把书抢过来甩在方桌上,不理她了,继续吃饭,
敏见我真的来气了,试探性地说:「我就说不可能一上手就会嘛,一定有人教你
的。」

我白了她一眼,她更得意了:「还好不是别的女孩教的,还是得谢谢这本书,
把你教得这么棒。」

我真是百口莫辩,没好气地说:「我又没看,我是今天在杂货铺买的。」

她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傢伙:「还在狡辩,真是'鸭子熟了嘴还硬',书都
被你翻得破成这个样子了,你真是用功的好孩子啊!」

得了,我服了,我认了,这么伶牙俐齿的女孩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怎么
应付这种局面,只好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饭。她见我不答话,自己脱了衣服鑽进
被子裡睡了。我吃完饭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她正睡的正香呢,看着她孩子似的
天真的脸,觉得又是疼爱又是难过。

我轻手轻脚地把衣服了脱了,鑽进被子在她旁边睡下了。可是我怎么也睡不
着,白天发生事历历在目,明天是星期六,我就要回家了,我在为到底跟不跟父
母说这事儿发愁呢。从小到大我都没对父母说过谎,也许我有一种选择:什么也
不说,就像平常回家一样;不过这种选择对我来说有点困难,我是个喜怒哀乐都
写在脸上的人,是个藏不住没有深度的人,如果我爱一个人,脸上就是讨好的谄
媚;如果我恨一个人,眼裡便射出巴不得把人吃掉的凶狠的光。

不过除了这种选择,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如果告诉了爸爸妈妈,这种后果我
连想也不敢想,小时候我犯了一点点错,爸爸那深恶痛绝语重心长的话语,让我
觉得我不仅仅是犯了大家都会犯的错,而是犯了关乎道德的不可饶恕的罪。这种
感觉让我讨厌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说谎呢,妈妈那善良的眼神能洞穿一切,她一定会知道我说了谎,很
多次我试图开始说谎,都被提前警告而告磬。如果我选择我不说话的话,好坏并
存,好处是我不用说谎了也不会受到谴责,坏处是他们一定会怀疑但是不确定,
那就让他们怀疑好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打定主意:无论怎么问我我都不说话,
装着跟平常一样。

……

第九章拖拉机和马车

早上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微弱的光线穿过屋顶那片透明的玻璃瓦
投射进来。我常常想知道黑暗的夜晚和光明的早晨是怎么样转换过渡的,试图分
别它们之间清晰的界限,,多少次在黑暗中等待那一刻,却发现光明的光线如此
无声无息,在不经意间,早已弥漫大地,找不到它来到的那个刹那,彷佛它早就
潜伏在黑暗之中,如同黑暗潜伏在光明之中一样。外面书上的小鸟隐隐约约地不
安地低鸣,似乎要醒来或者正准备醒来呢。空气很潮湿,似乎天还是阴着的,隻
是雨住了。

昨天睡得太久,再也睡不着了,我直起身正准备下床……敏「嘤呤」一声翻
了个身,从刚才的背对着我侧卧变成了仰卧,不经意地把一条腿腿搭在我的腿上。
我伸手去把她的腿拨开,她却醒了,惺忪了双眼嘟咙着问我:「你起这么早啊?」

我回答说:「尿急,我去上厕所。」她说她也尿急,我就说一起去吧,我穿
上衣服等着她。

她穿好衣服却说:「你背我下去!」我站在床前,她跳上背来,暖暖的身子
软趴趴地。

上完厕所又要我背她回来,到了楼上,她一直叫着「冷啊冷啊」地鑽进被子
去了。我想起今天要回家去,心裏闷闷地。她见我不说话也不上床睡觉,从被子
裏探出头来叫我:「快来啊,还愣着干什么?」一边在被子裏窸窸窣窣地把她的
线衫和牛仔裤脱了,哆嗦着放到床头。

我看着她的样子说:「真有这么冷吗?」

她捂紧被子回答说:「是呀,秋天刚起床就是有点冷,一会儿就好了。你快
进来,两个人挨着热和些。」

我脱光了衣服鑽进被子去。

她的手像游蛇一般鑽过来,游过我的裆部,隔着内裤探了一下说:「我就知
道你不老实嘛,都这么硬了,还磨磨蹭蹭的。」

我闭了眼,她的手在我身上灵活柔软地游走,游过我的小腹,游过我的胸部,
游过我的乳头,找到我的手,拉过去贴上她的胸,软软的弹弹的,指尖一触碰到
这团温温的肉团,她就像触电了一样颤抖起来。

我爬起来俯下身子,亲吻着她的额头,噬咬着她的耳垂,舌尖划着她的脸颊
……清晨的微光下,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找到她的嘴唇,把舌头伸了进去,
舌尖缠绕在一起。我用力贴紧她的嘴唇,不留一丝罅隙,隻剩她的鼻孔在「呼哧
呼哧」地喘气。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的舌头香软糯滑,鑽进我口裏来。我
飞快地含住它的舌头,往外牵引,贪婪地吮吸着她的味道她的甜甜的唾液。她
「呜呜」着把手向下摸索,握住了我那硕大的欲望之根,笨拙地套动,肉棒在她
的温热柔软的手掌变得无比坚硬,丝丝液体从马眼流溢而出,浸湿了她的手掌,
黏黏滑滑地串上来奶酪的香味。

我离开了她的唇,嘴唇靠近她了的乳房,她突地抬起头来,媚眼如星地看着
我急急地说:「你要舔它!」我没有回答她,含住乳尖吮砸起来,她无望地把头
倒下去,她嘤嘤地说:「不要,我不要,快停下!」那声音绵绵的无奈而欢娱,
却耸动了胸部双手挤弄着那鼓胀迎合着。我用舌尖舐弄她身上唯一一点粗糙的皮
肤,这颗玫红精緻的樱桃是如此的美妙,像有魔力一般让我的舌尖颤动不已。她
的身子像水蛇一样,在被子裏难受地扭动。她的手绕过我的双腋,死死地抓住我
的手背,指甲都快陷进了我的肉裏,心裏渗满了汗。

她几乎是急切地说:「我要,我要,我要。」我把手去探她的湿处,那裏已
经淋漓一片,正中花心的时候,她全身一阵痉挛,柔声的说:「轻点儿」。手指
拨动着肉蕾,一股暖暖的劲儿,顺着手指弥散开来。再往裏进去越来越紧 .那话
儿一阵一阵的动着,往裏进去越来越紧,她的股间已是爱水流溢,一塌煳涂。我
的女人分开双腿,任由我的指尖蹂躏着她,她粗野地娇叫:「快受不了啦,痒死
了,快放进来,进裏面来!把你的鸡巴放进来。」终于是时候了。

我起身翻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闆上,指尖带起的一丝黏液,在晨光裏发
着微亮淫靡的光。她在被子裏抬起头,用她那双大眼睛大惑不解地看着我说:
「怎么下去了?」我像头发了疯的野猪,一下把被子掀翻,她那完美的赤裸裸白
花花的身子裸露在我面前,被子裏的热气一下子腾发出来,空气裏弥漫了少女的
乳香,夹杂着体液腥香的味道。她赶紧怀抱着双乳,我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到
床边,她像隻受惊的兔子惊恐地看着我,不知道她的猎人要干什么。

我站在床沿,抬着她的浑圆肥白的肉臀,挺着粗壮的话儿,直抵抵地对准那
鲜润欲滴的口子直塞进去,微微的进了点儿,我往前进了一步,耸身直捣黄龙,
全根没入,比冉老师的紧多了,不过柔滑过之。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喘息
定了。

她抬起头来问我:「这就是那本书上看到的?」

我不敢对视她的目光,沉声说:「恩!」

她央求我说:「你要轻点,慢点儿,我受不住。」

说完倒下去摊开两手反抓着床单,准备好了接受冲撞。我拾起两条莲藕似的
修长的玉腿放在肩上,用手抱住,开始慢慢抽动起来,我的女人低低的喊着,那
声音宛若泉眼的呜鸣。胸前两个雪白的奶子也随着前后波动,浑圆坚挺,像两个
装满水的气球。

我缓慢地来回抽送,可是她总不得要领,滑出来好几次,我想起冉老师当时
好像是把臀部抬高,耸动着迎合,我便低声地告诉她:「把屁股抬高点,我进来
的时候,你要耸过来。」她「恩」了一声,把臀部稍稍太高了一点,,果然我在
那裏面就不在憋屈了,抽动也更顺畅了。她屁股也会往前耸了,每一次过来,都
把我深深地吞没了,我的蛋蛋撞得湿淋淋的,打在她的会阴那裏,「啪啪」地清
响。不大一会儿,她就熟络起来,熟悉了我撞击的节奏,敏真的是秀外慧中,冰
雪聪明。

她喃喃地呓语:「你可以再用力一些,再快一些。」

我的女人已经不再满足。我便开始用力抽送,纵横捭阖,大进大出。

敏也不顾房东是否听得见,开始大声吟哦起来:「啊……啊……啊……喔…
…哦……哦……噢……」,肉馒头的鲜红口子刚刚陷进去,又被拉扯着披翻出来,
发出响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天已经大亮了,远处传来雄鸡的啼叫声,院子裏的梨
树上传来小鸟的喧闹声。

敏满足地叫唤起来:「我快到了,就要来了,用力啊,用力……」喊声撕心
裂肺。

我抖擞精神,尽力耸身向前,敏紧蹙着眉,伸长脖颈不停地难受地甩动,青
筋凸现,夹紧双胯,抽搐着,她的双手还在死死地抓住床单,床单是我压在床垫
下的,都被她扯得皱缩起来。

我越抽越快,越抽越快,她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终于她紧绷了身子,长长地叫了一声:「啊……」,像爬一座很高的山峰,
到了山顶那种惬意的懈怠。我感到自己那裏像什么东西紧紧往裏吸附。说时迟那
时快,我赶紧抽身「噗通」一声急退了出来。几乎同时,一股热流在小腹涌动着,
浓浓白白滚烫的精液「刷刷」喷溅出来,「啪啪」射在地闆上,床单上也是,还
射在我女人的大腿上。我闭着眼,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扬扬地飞了起来。
那张鲜豔的嘴巴也在一张一合的喘动,一股白色的岩浆急急地「咕咕」冒出来,
缓缓的蜿蜒流过她的会阴,流过她的肛门,滴落在床单上。她还兀自扬着双腿,
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呼吸,直到她彻底瘫软下来,像一株被砍掉的在太阳下曝晒后
的瓜蔓。

我到方桌上把纸巾抓过来,先给她那裏擦干淨,又把她的大腿擦干淨,床单
上的也擦了,才把自己的清理了。我俯下身把她软瘫瘫的身子抱起来,放到床上
盖好被子。感觉自己倦怠万分,也赤条条的鑽进被子贴着她躺下,她挨过来往我
胸怀裏鑽,像隻被宠坏了的小猫。

我问她:「爽吧?」

她绵绵地说:「爽死了,你就是个色中饿鬼,那书上的你都学会了?」

我有点得意地说:「恩恩。」

她惊喜地说:「真的呀!我要你每天换一个姿势日我。」

我禁不住摇起头来:「那怎么行?书就隻有那么多页,你还活着那么久。」

她无赖地说:「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你换你就换。」

我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好吧,天天给你换。」……在被子裏笑闹了一回,
我就迷迷煳煳地睡去了。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听见上课的铃声了,我着急地跑下
床,慌乱地穿衣服,找书包,急匆匆地往学校赶,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到了教室
门口,猴子班主任正在黑闆上写着什么,下面同学们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抄着,
班主任一回头看见了我,大叫起来:「起床了,起床了……」,睁开眼却是敏在
床边叫着我起床。

我赶紧爬起来问她几点了,她说快十一点了,我的天呐,我隻有二十分锺的
时间,如果我赶不上来镇上赶集回程的拖拉机,我就得走着回去了,这淅淅沥沥
的山路要走两个多小时。

敏见我忙乱的样子,也帮着我去整理被子,她一边整理一边问我:「你好久
回来呢?」

我说:「明天吧!」

她又问:「什么时候?」

我告诉她:「早上就回来。」我真的一刻也不想离开她,我想尽快的见到她。

她抬起床垫把被单扯下来折好,对我说:「我拿回去洗干淨了给你,湿了好
大一片,谁叫你射那么多?」

我哭笑不得:「你还不是射了那么多!」

她抡起粉拳给了我一拳:「还不是你给弄出来的。」

我没时间和她理论,背起她就匆匆下楼了。到了街口我们就分手了。还好,
那辆翻过几次车的垃圾拖拉机还在,上面已经挤满了人,车栏上吊着人,车头上
也是人。我跳了上去,拖拉机颠颠簸簸出了镇子,像隻老迈不堪的病怏怏的牛,
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东倒西歪地前进。

天空飘过几朵乌云,又有稀稀疏疏的雨点飘洒下来,我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
来,陷进辍学的泥潭中不可自拔。遥遥望见蒙蒙雾雨中飘着袅袅炊烟的村子的时
候,我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跟往常一样,可是这破车摇
摇晃晃就是不愿抵达,这段路突然变得好长好长,我不得不一次次在心裏默念:
「振作起来,昂首挺胸,面带笑容……」,一遍又一遍。谢天谢地,拖拉机终于
在场坝中央停了下来。这个场坝在村子的中央,平时村裏开会,村民们晒谷子、
打谷子、赶集……都在这裏进行,那也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到了晚上月明
之夜,这裏就是我们狂欢的场所。

一进家门,妈妈正在厨房忙得个不亦乐乎。爸爸靠着柱子坐着,翘起二郎腿
「扑通扑通」地抽着水烟筒,烟雾腾腾,他抽起烟来是看不见我的。我走到妈妈
身后伸长脖子看她在做什么,她转头看见了我说:「来了也不出个声!像隻猫似
的,你看我给你做了什么。你最爱吃的豆花呢!回头我用油炸了豆腐块,你带到
学校吃。」我才发现,回到家,笑容是那么的容易绽放,爲了掩饰我心中的不安,
和爸爸说了几句话我就借口看书上楼去了,拉本书过来翻开放面前,傻傻地发愣。
我记得小时候,牆壁都没有,我和爸爸睡在这阁楼上,都可以看见天幕上的繁星,
对于童年的我来说,晴朗的夜空是那么深邃那么神秘,爸爸总爱把我揽在他粗壮
结实的臂弯裏,教我认天上的星星,告诉我最亮的那颗是啓明星,北斗七星的柄
总是指着北方……那拖着长长的尾巴扫过天际的星星叫彗星。那时的爸爸是健壮
的,勇敢而毫不畏惧的。随着我越长越大,爷爷越长越老,爸爸脸上的的笑容越
来越少了,后来爷爷死了,爸爸就一下子老了许多,几乎难得见他一笑,取而代
之的是少有的严厉。他跟我说天上的一个星星代表着地上的一个人,地上的人死
一个,天上就有一颗星星落下来。

妈妈在叫我了,饭做好了,我就下楼去吃饭,香喷喷的葱油豆花,浇上红红
的辣椒酱,我打小就爱吃这个,一下胃口大开,吃了三大碗饭。我就不明白,爲
什么后来的日子我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豆花了,我天南地北到过不少地方,吃过
不少豆花,却再也找不回记忆中的那种味道。妈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
地说:「你呀,一个人在外面,饭都煮不熟,别说做菜了,,别谈吃什么好的了。」
我深以爲然。饭吃饱了,爸爸问起我在学校的情况,我都说跟以前一样,很好很
好,跟以前一样就说明我还是第一名。爸爸想要再细细问下去,我怕露出破绽,
借口要上厕所,飞快地走了,回来直接上楼了,在阁楼上坐也不是,睡又不成,
焦灼莫名。爸爸还在抽他的水烟筒,过了好久才出去了,我赶紧下来跟妈妈说我
要走了,妈妈显得有点惊讶:「不都是星期天走的么?」我告诉她:「学校明天
有个小活动,要开会的哩!」我还是撒谎了,妈妈看起来没察觉我有什么异样,
就去给我准备平时带的生活材料,像往常一样。

外面的雨还是绵绵地下个不停,我手裏拿把伞打着就往表叔家去了,他有一
个大货车,我去问他要不要去楼下拉煤,顺便捎我一程。他说路太滑,去不了啦,
不过他听说他有个朋友要去镇上,不知道走了没有,不过是马车,如果我愿意坐
马车的话,他可以帮我问问。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鬼天气,有坐的就不错了,
总比走路要强。表叔的朋友很义气,直接把马车开到家门口来接我,还帮我把东
西搬到马车上,母亲一个劲地说谢谢,连我都觉得她过于客气过于啰嗦了。

马车夫戴着斗笠坐在车头握着缰绳,我打着伞坐在车的中央,油纸布盖着车
上东西,好让雨水不会浸湿了。一声唿哨,一记鞭响,在蒙蒙细雨中,我们上路
了。同样的摇摇晃晃,同样的崎岖不平,同样的缓慢悠长,可是真奇怪,我的心
情意外地大好……没有了拖拉机冒着黑烟的发动机令人作呕的轰鸣声,没有了不
同气味的人推搡叫骂。有了马蹄铁落在地面上有节奏的踢踏声,车轮碾过的路面
发出的黏稠的声响,还有马车夫那几嗓子粗鲁的歌谣:

……十月梅花梦花郎,梦见同睡又同床。一时不见郎的面,郎也慌来妹也慌。
冬月裏来雪花深,外面来了情意人。情妹来了心喜上,今晚一定要成群……拖声
摆气的唱,唱得声嘶力竭,这节奏让我太喜欢。我也想有匹马车,没日没夜的驾
着,漫无目的地前进,让我的歌声也飞扬在细雨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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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故事的力量

马车夫和我是同一个村的,熟识但没深交的那种,按辈分我要叫他大叔。他
想不起来歌词的时候,歌声就停了下来,松了缰绳,马儿自己走着,有一搭没一
搭地和我聊天。他提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他说:「你不认得我了?我小时
候抱过你哩,我跟你爸爸还是好朋友啊,隻是现在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不常走
动。这世上的事,真的是天天在变化着。就说你爷爷他老人家吧,当年可是村裏
头的一号人物,山上的地,山下的田,都是他的,哈口气谁不胆颤心惊,转眼间
解放军进村,都没了,没了就没吧,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也理所当然。可是
啊,就连那些平时成天像隻狗一样的跟在他老人家身后,吃香的喝辣的,那些狗
腿子们,,也摇身一变,反过来狠狠的咬主人一口,你爷爷的眼睛就是这样瞎的,
可怜了你奶奶,一个富人家来的小姐,好不容易把你爸爸拉扯大了,进了学堂,
字写得那个叫好,别人放学了他还不回家,还在努力用功,顶呱呱的,老师看着
喜欢,突然政策一变,又不让人家读了,说是毛主席说过什么要警惕地主阶级卷
土重来,毛老人家哪是那种人呢?你说是不?不过有的别有用心的人拿着鸡毛当
令箭罢了,你爸爸十四岁,才十四岁哩,还没你大,就辍学回家了,我还看见他
大哭了呢。他去帮人家耕田自谋生路,后来邓小平上台,都给平了反,可是年纪
大了,再上学堂也没什么意义了,多棒的一个小伙子呀,就这样被耽搁了,要是
退回当年你爷爷他老人家风光的时候,村子裏谁家的姑娘见着不疼爱呢?那时谁
也不敢嫁他,动不动就说改朝换代了,地主的儿翻不了身的,现在还有这样的。
别的我不说,我那妹子,当年也是杠杠的一表人才,偷偷地到田裏给你爸爸送过
饭哩,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我还找你爸爸干过架啊,他娘的力气真大,把我按
在水田裏起不来,现在我还记得哩,说真的,我也打心眼裏喜欢他,可是有什么
法呢,老头子不喜欢,他吃的苦可多了,早些年和老娘沿街要饭的花子,后来长
年在你爷爷那裏当长工,恨得刻骨,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下一代人还要背起来,
这算什么事呢?可怜我那妹子,远远地嫁了,逢年过节都不回来,她心裏恨着老
头子,恨着你爸呢。要是大家都和平些,我说不定就是你舅舅了。我跟你爸爸到
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说亲,那天下着大雪,漫天的大雪啊,把路都盖没了,深一脚
浅一脚地到了人家,还好,很和气的一个人家,女儿可多着呢,七八个,你妈妈
呢就看上你爸爸,那二女儿呢就看上我,回来的路上一个背着一个,路上都结冰
了,隻好把茅草搓成绳绑在鞋上防滑,一步一步地从那个山丫子蹭下来,大冬天
的,呼哧呼哧直冒汗哩,当时打心眼裏觉着摔死了也值,长长的路,不知走了多
久,才到家了。可惜啊,世间的因缘,写在三生石上哩,,改也改不了,你爸爸
倒是成了,我没成,又是老头子说人家大山裏人,穷,那姑娘哭着让我背回去了,
我一路走一路哭,泪水都哭光了,谁叫他是我爹呢?

穷也不爱富也不贪,他到底要怎样呀?我们就不是大山裏人?不就比人家多
几块水田,人家烧的是柴我们烧的是煤嘛,再说人也不会穷一辈子呐,你说是不
是?现在可好,老头子的主意,现在这个婆娘成天做个脸色,唉声歎气地,我见
着她一次就想打一次,你说这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那二姑娘我见着就爱,
恨不得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她拿在手裏。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要不是有了这
些儿小的,我就真忍不下去了,和孩子他娘干那事时候,脑袋裏全是二姑娘哩,
就装不下别人,她还呼哧呼哧觉着我能干。噢哟,这说到哪裏去了?你才多大?
「他的故事有种魔力,我彷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大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说:「十六了。」他爽朗地笑了:「嗨,不小了,时光真的是快啊,当年
你才那么长呢?」他在手裏比划着,我有点惊讶:「怎么那么小?」他一本正经
地说:「算大的了,有些更小呢,像耗子那么大!」我更不相信了:「耗子那么
大?那是什么?」他摸着腮帮上硬硬的胡茬,诡秘的笑了:「耗子你没看见过?
有的耗子大着哩。噢,对了,你谈朋友了吗?」我害怕他是爸爸的间谍呢,我说:
「还没有!」他狡黠地说:「叔叔才不信呢,那么大一个小伙儿,成绩又好,人
也长得不赖,镇裏的姑娘们谁不惦记着呢,再说啦,别看她们平日裏一本正经的
样儿,到了那头上一样的是狂浪的,这个我可是知道的。」

他似乎兴緻来了,滔滔不绝地勾起了他的回忆:「那时候大队晚上放电影,
就在场坝上扯着个白花花的大幕布,你见过吧?后来也放的,恩,这就对了,就
是那个。后面放个大大的照相机,裏面射出光来,说来也稀奇,那白布上就有人
跳进裏面去了,怪裏怪气的说话,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个个脖子伸得老长,
直勾勾地盯着那画面哩。那时我也不也你这么大小伙子?你们胆儿忒小了,,我
就大,我猴着脸捏了王大爷家闺女的屁股蛋蛋,我早就想捏了,隻是找不到空子,
软软弹弹地都快捏出水来了,这一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王大花也是个说来就来
的爆脾气,捡起石块从场坝一直追着我,追到村子外去了,晚上黑压压地伸手不
见五指,一石头整在我的肘子上,哎哟我的妈呀,滑滑的水顺着手臂淌,麻(打
燃老式打火机的动作)开打火机一看,鲜鲜豔豔的全是血,王大花也吓得哭了,
老子叫她别哭,叫她把内裤脱下来给我绑上止血,这个傻巴拉叽的女孩儿,就真
脱了来绑上,我一个拦腰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摸黑往玉米地裏就跑,她一
边哭一边叫一边打,村口的狗都跑出来叫唤,我在夜裏看见高高黑黑的玉米垛子,
老子把她甩在上面,死死地把她按住,她又是哭又是咬,肉鼓鼓的好大的奶子,
肥坨坨的屁股,你是男人你知道怎么做吧?刚开始还哭呢,哭着哭着就歇了,哼
哼唧唧地叫起来,我那时已经不是童男子了,浑身的劲儿使不完哩,你猜最后怎
么着?她还抱着我呢,她抱我呢。我更来劲了,那声响怕十裏开外都还听得见,
轰轰烈烈电闪雷鸣的……完了我叫她回去她也不回去了,赖着不走,老子把那玉
米垛子扒开一个大洞,扯下玉米杆子把裏面铺了厚厚一层,两个狗男女在那裏面
睡觉,干了一回又一回,都记不清了。平日那么凶的姑娘,那会也服服帖帖地了,
比老娘们还浪,水儿又多,出来一拨又是一拨,累得老子尿管都射痛了,浑身酸
痛,下地都没这么累哩……第二天早晨张大妈来地裏取玉米杆子回去生火煮饭,
扯开一看,吓得她三魂七魄都飞了,血污污赤裸裸的两个人儿抱在一起睡得正香
呢。张大妈差点没昏死过去,大喊大叫' 死人啦,出人命了' ,她娘的,我醒来
都叫她别喊了,存心的,村裏人把楼梯当担架飞叉叉地就来了,可怜我和王大花,
被当着死人给抬回来,就放在场坝子裏,好多人围着我们,有人说是吃药死了的,
有人说是情杀死的,还有人说是干多了干死的……我操她娘的,我差不多就憋不
住活起来狂笑,千不该万不该,怎么就睡着了呢?大家正在准备让我们入土爲安
呢,两家的老人哭哭啼啼的,这时你爸爸那个挨千刀的发话了:' 人没死,还有
救,喝药昏迷了' ,一时间什么伎俩都给我们用上了,猪油灌喉,花椒油,菜籽
油,麻油……啥玩意都有,我和王大花就是不张口,死也不得张口,你想想啊?
要是我们活了,我们的父母怎么活,有什么脸面活?是啊,所以我们隻能死不能
活,你爸爸可是个坏事的,他却让我们死不成,,隻听你爸爸大叫一声:' 去给
我弄点新鲜的屎疙瘩来,要新鲜的,要臭,塞口裏……' ,我的妈呀,还让不让
人死了,我从楼梯上弹起来,跑得没了踪影,王大花跑不动,隻有坐在那裏眼泪
一把鼻子一把地哭。」

我都快被他笑死了,他说故事有个特点,你隻顾笑你的,他隻顾说他的,表
情用词相当夸张,他故意停住了,马儿还在慢悠悠地顺着大路走,天空的雨还是
淅淅沥沥下个不住,多如牛毛。我急切地问他:「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他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划破阴霾,直上云霄。他止住了笑说:「这是胡侃的,
你也信啊?要是真有这回事,那我和王大花还有选择吗?必须结婚啊。 .所以我
告诉你啊,在你做决定之前,你得想想后果,女人嘛,比男人脆弱,一旦沾上了,
你的对人家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大失所望,
一个虚构的故事得出的结论,有什么价值呢?这算什么事啊?不过我还是怀疑是
真的,因爲她老婆姓王,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叫王大花。他说的话总让人有点摸不
着头脑,不过挺好的。

远远地看见了镇上的房子,我的心又紧缩起来,闷闷不语。他见我不说话了,
以爲我是不爱听他讲故事,也就转身过去,握紧缰绳,抽了马几鞭子,马儿在路
上踢踏踢踏地小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镇上。他把马停在大街上一家清真面
馆前,,拴在电线杆子上,请我吃了好大一碗牛肉面,他叫了半斤包谷酒,就着
牛肉干大口地地把酒喝了。

临别的时候,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娃,叔没文化!
不会说话,你不一样,脑袋灵气,到了学校要好好学习,听老师的的话,不要像
我,我本来有机会上学的,可是我太贪玩,错过了年华,隻好一辈子呆在这大山
裏,来来回回地赶马车,吃了不少别人的亏,可你们不一样,脑袋灵气……」

我见他满身酒气,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说:「叔,你醉了,去我那裏歇
歇脚吧,好好睡一觉。」他大手一挥:「不,叔没醉,书还要办正事呢!叔是想
告诉你,你有仇家哩,如果你不争气,他们还会像欺负你爸爸那样再来欺负你。」

天色已暮,雨也停了下来,夕阳不屈不挠地硬要把的光辉射出来,,可是云
层太厚,隻能黄黄的从云层裏散发出来,使小镇蒙上了一层橙黄的暮光。我背上
从家裏带来的东西往镇外赶,在路上想着大叔说的话,再想想我目前的处境,心
裏郁郁黯然不欢。

……

第十一章伴花眠

颠簸了一天让我疲累不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把东西放到厨房裏,上得楼
来,想好好躺一下,却想起被单被敏拿去洗了,隻能坐在凳子上小盹,却怎么也
盹不着,在阁楼上走来走去,,焦躁不安。想看看书,又不知道看了还有什么用。
随手去方桌上乱翻,却拿到那本破兮兮的《素女经》,百无聊赖便乱翻起来。我
喜欢看那插图,画工精细毕肖,可是那插图太少了,总共就九幅。我记起敏要我
每次就要换一个姿势,这也太少了吧,何况其中有三幅我们无形中已经使用过了,
就剩下六幅了。不过聊胜于无,有总比没有好。我就细细的看剩下的那六幅图,
像小时候看图说话那样,看图揣摩古人取那名字是什么意思,看其名想其情态,
倒也别有情趣,借以解我无聊。

其中一幅叫「鹤交颈」看着尤爲喜欢,男人直着上身双膝跪着,女人跨坐在
男人的大腿,双手抱着男人的脖颈,男人则用手扶着女人的腰,那双胯间连成一
片,看这个画的意思当是指像两隻仙鹤那样耳鬓厮磨,缠绵不休,瑟瑟和鸣。

另一幅叫「虎步」的看起来也不赖,女人趴着高高地翘起臀部,男人从后面
跪着送入。我没见过老虎,不知道老虎干那事是不是这样的。这个姿势让我想起
牛交配的样子,对曾经是放牛娃的我来说,,那可是经常看见的事情:公牛在春
情勃发的母牛后面蹭来蹭去,母牛后面湿答答一片的时候,公牛就是这样进入的,
隻不过牛是站着的,画面上的人是趴着和跪着的而已。

和「虎步」类似的一幅画叫「蝉附」,隻不过有点改变:女人趴下了,男人
伏在女人的背上;和「虎步」相比,「蝉附」我更容易理解些,小时候在树上常
常抓到迭在一起正在交配的蝉,就是这个样子的。

「兔吮毫」这幅图很像那晚我和敏在田裏用的那个姿势——「鱼接鳞」,都
是骑在男的身上,隻不倒过转了身,臀部向着男的头部这边,我也见过兔子,他
们可不是这样交配的,不过女人回首顾盼的样子,倒是有点像兔子扭头梳理身上
的毫毛。

至于剩下的「凤翔」和「龟腾」,基本上就是第一次初夜那个姿势——「龙
翻」的变化而已,,在女人的腿部和男人的上身做出了改变而已,「龙翻」中女
人的腿是伸直的,「凤翔」中就曲着台起来了,「龟腾」中女人的腿被推到了胸
部,男人上身用手支撑着抬起来了,给卷缩着的双腿留出空间来。

爲什么古人都要用动物的行爲来命名这些姿势?爲什么用「龙凤虎兔」而不
是「猴鸡狗鸭」?这两个问题让我花了很长时间来思考,也是古人早就承认了人
在做爱的时候其实就是动物性行爲,但是还是给后人留足了脸面,用了一些唯美
吉祥的甚至是传说中的动物来命名。

「龙凤」自不必说,自古以来就是中华名族的吉祥标志;「虎」代表凶勐健
壮;「鹤」与「龟」都是长寿的动物;「蝉」象征着清白和高洁,唐虞世南有一
首《蝉》中就有一句「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就是最典型的证据;「兔」一
直是纯洁和灵动的代表者,有时候我们还常常引用那句「动如脱兔」来形容那种
灵动的状态;鱼应该是取谐音,象征佳音到来、幸福有馀;猿也该是谐音,象征
「团圆」。

这些都是我望文生义,胡乱猜测的,至于古人的本意,若不是古人再生,恐
怕再也没有人能确切的知道了。不过光看这九种姿势的命名,还是可以看到古人
对我们美好的祝福。也许在古人眼裏,性爱是多么美妙和幸福的事情,可是不知
从什么时候起,性爱变得讳莫如深,爲人所不齿提及却背地裏巴不得天天干那事,
也许是人性在某些东西的胁迫下变得虚僞了。

九幅图很快就被我看完了,我还馀兴未尽,要是把这些姿势都用上,也达不
到敏每次换一个姿势的要求啊,也许古人写在文字裏却没画完呢,带着侥幸的心
理,我把书从头慢慢看起来,还好我古文底子不错,看起来也能领会十之八九。
没想第一段像一记当头棒,吓得我不轻,在裏面黄帝说自己身体不好,,问素女
怎么办,素女直接就说肯定是做爱做太多,还说女人像水,男人像火,水灭火是
多么容易的事情啊!这让我想起这些天来我不知厌足的要敏,但是敏却像一个无
底的大洞,怎么填也填不满。还有那个冉老师也一样。素女还说如果懂得怎么做,
火就能把水熬成美味的羹汤,快乐无比,如果不懂得的话,还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这让我额头上直冒汗,她说的话是这么有道理。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去,我有
点恼火作者的狡黠,我几乎是被逼着往下看的,我想知道怎么做才不会伤及自己
和自己的女人。

原来做爱还有这么多学问,这本书告诉我什么女人不可乱来,什么时候是做
爱的最佳时机,怎样挑拨女人让女人快乐,怎样让女人达到高潮,还告诉我怎么
做才能长久不洩,甚至还说了怎样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真的是无所不包,这
在我以后的日子也起了重大的影响,怪不得好多男人都满足不了女人,其实是他
们不了解女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所导緻的,咎由自取。

看完了一看闹锺,都快十二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不到七点,足足看了五个
小时……从阁楼的窗格看出去,外面的是黑沉沉的夜,没有雨点的的声音,好像
一直没有下雨了,田野裏秋虫的吟哦声此起彼伏,如在耳边,我早已疲累不堪,
正想往床上躺下去,才又想起被单被敏拿到家裏去洗了,她以爲我明天才回来呢,
难道自己今晚就在这冷冰冰的床上躺一夜?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去找老乡
和表弟,又从来没去过他们那裏,每次都是他们自己过来玩。就算知道敏家在哪
裏,我也不敢去的,何况我还不知道。真是苦闷极了,半夜是那么的凉,我找来
外衣穿上,坐在椅子上卷缩着趴在方桌上想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桌子太
硬了,硌得人生疼。

我伸手去拿那本《素女经》,想再看看那些图,消消乏。去看到了夹杂笔记
本裏露出一隻角的课表,那是我在老学校的课表了,现在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我突然想起我的兜裏还有冉老师的课表和那句「你要随时来哦」,也许「随时」
就是任何时候我都可以去了,但愿是这样吧,我也许可以在她那裏睡上一觉。不
过现在都十二点了,也许她也睡了呀,事到如今也隻能碰碰运气了。我从书包裏
翻出手电筒,拉灭路灯,匆匆下楼,合上大门,快步往学校走去。街上有的小吃
还没有收摊,这让我觉得时间还不算太晚,心裏隐隐约约地生出一丝希望。顺着
学校牆角绕到教师宿舍后门的时候,远处的山谷裏漂浮着一团团鬼火,我的心裏
什么都想到了,怕得不行,还好不用绕很远的距离。

到了教室宿舍楼的后面,二楼还有两间房间亮着灯,我数了数看看是谁的房
间,却是王老师的那间和她右手边的那间。我知道她右手边那间是教初二的罗老
师和她老婆住在一起。这下我可傻了眼,我可怎么办呢?也许我该等等吧,这样
子去敲冉老师的门,王老师肯定会知道的。后门本来就没门,就是在围牆上开了
一个门洞,上去倒不是什么问题。我把手电筒关了,几乎同时,右手间那间的灯
灭了。我在菜地裏带上外衣的头套蹲着,蜷缩起抱着双膝等待着,原来等待的时
间过得好慢好慢。就在我双腿发麻头晕目眩的当儿,王老师的门突然打开了,王
老师那窈窕的身影从门裏出来,急匆匆「咚咚咚」地下楼去了,大概是上厕所吧。
厕所就在教师宿舍楼一楼的旁边没几步路,随时可能回来。我得抓紧时间。我赶
紧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站不起来,还差点摔了一屁股,两条腿已经像不是长
在自己身上了,,失去了知觉。我隻好就那样立着,等双腿的知觉恢复过来,大
概半分锺的时间,双腿终于有知觉了,取而代之的是又麻又涨又痒的感觉,痒得
我隻想笑,我隻好捂住嘴滑稽地在菜地裏跳来跳去,好不容易才走动自如了。我
赶紧借着王老师房间的灯光向门洞轻轻地小跑过去,冲得太急,在楼梯口差点没
装上也是小跑过来的王老师。

王老师尖叫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像见了贼那样急切地问:「是谁?」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空
气似乎凝固了,大约过了四五秒,我回过神来惊惶地说:「是我,王老师。」

王老师大约也听出来是我的声音,声音也不在那么惊慌了:「这么晚了,你
干嘛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吃吃的说:「我……有事情找你。」

王老师声音终于平静下来了,说:「上楼去说吧!」

我隻好跟在她后面上楼去了,真该死,我该说我有什么事情呢?进了房间裏,
我不安地站着揉搓着双手。

王老师做到书桌面前的椅子上抬起头问我:「什么事呢?这么大半夜的。」

我不敢看她的目光,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她见我不说话,吃吃地笑了,说:
「你不会是来找冉老师的吧?」

我的天啊,我的心都快突突地跳出来了,我急切地想辩解:「不是,不是的,
我是想来……想来找你帮忙的。」

她迷惑的说:「是关于你辍学的事吧,我能帮什么忙呢?」

我点点头说:「恩,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班主任,如果我写一份自我检查交给
他,是不是可以来上课?」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王老师歎了一口气说:「坐下说吧,唉,我也很想帮你,要是能帮那天我就
帮你了,你也知道,我们的外地来的,人微言轻,根本就说不上话。那天那个事
情,我是知道的,有人在后面搞你的鬼。」

我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脑袋裏突然闪出一个
可恶的卷着舌头的臭脸,我不确定地说:「是张章吧?」

王老师也显得有点惊讶:「恩,你是怎么得罪他了?」

我说不上来,但是除了他还有谁呢?他看我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他对我
不爽。我说:「我没有!」

王老师大惑不解地说:「这就奇怪了,那天修路发现你没来,张章就一直跟
在班主任后面说你在搞特殊,班主任的脸也挂不住了,当时好像张章的爸爸也在。」

其实我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关心,我再也不会回来跟这帮人渣在一起了。这
学校是公办学校,国家每年都有拨款补助,而学校裏裏外外的地闆都是发动学生
干的,这次是打一条通往大街的长长的水泥路。

我说:「你也知道,我从来不惹事生非的。」

王老师感概地说:「是啊,有时候你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你。你去新学
校问过没有?」

我想去,但是我那边一个老师都不认识,我说:「没有呢!」

王老师说:「明儿去问问吧,你在这裏就像一颗肉中刺,眼中钉。」我点点
头。

王老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一时间都不说话了,不知道说什么好,王老师突
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起来:「啊,我差点忘了,我还有很多试卷没改呢,本来打
算改完了明天美美的痛快的休息一天,正好你来了,你快帮我吧,我改试卷,你
来算分和统计分数。」

谢天谢地,我终于有事情可以做了,虽然往家裏跑了一个来回,累得骨头都
快散架了,可是很乐意能帮王老师做点事情。王老师刷刷地改起来,她做事情就
像她说话那样干淨利落,轻快地甩着羊角小辫。我拿个计算器等她改完就把每张
试卷的分数算出来,把姓名总分记在一张表格上,真的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不大一会儿就改完了,牆上的挂锺指向了凌晨一点一刻。王老师伸着懒腰感激地
说:「还好你来了,要不又不知道多久能睡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肯定饿了吧,
我们煮面条吃。」我的眼睛都快张不开了,不停地打着呵欠,肚子也咕咕地饿得
发慌。王老师像是有无穷的精力一般开始烧水下面条,我坐在椅子上眯缝了眼打
盹,也不知过了多久,,王老师摇了摇我的肩膀,我惺忪地张开眼,好大一碗热
气腾腾香喷喷的青菜鸡蛋面,一时间睡意全无,接过来狼吞虎咽吃起来。

王老师坐书桌面前的吃,回头看见我的吃相哈哈地笑了:「你有这么饿吗?
吃面发出那么大声响,害不害臊呀!」我没有回答她,这面真是太香了,我吃完
了她还剩一大半碗,我在那裏呼哧呼哧的喘气。

王老师端起碗,转过头来边吃边打趣我:「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我怕她又说出冉老师来,就实话实说了:「我的床单被洗了,空气潮湿,还
没晾干呢。」

她笑得更起劲了:「然后你就想起冉老师来了?」

又来了,我涨红了脸说:「不是的……」

她步步紧逼:「你别装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过还真看不出来呢,人小鬼
大。」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鑽下去。

她吃完了,把碗放到一个盆子裏,继续说着:「那天我下课回来,你急冲冲
的跑什么哩?我回来冉老师披头散发的,床上乱成一团麻,你们都当我傻子啊?
不过没什么的,她是我的好姐妹嘛,从小学到现在都在一起的,她自己都招了,
你还不招?」

我怎么发现王老师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我还是喜欢她淑静娴雅的样子,这
番话说得我差点恼羞成怒了。

王老师看了看我,见我鼓着眼不说话,就说:「可惜她睡了,要不我帮你把
她叫醒?」

我嗓门突然大了起来:「不,我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的。」

不知道王老师是被我过激的反应吓着了,还是不开心了,把头低着红了脸不
说话了,空气再次凝固了。

我再也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我站起来向门口颤抖着声音小声地说:「王老
师,我走了!」

王老师抬起头来,低声说:「这么晚了,路上都没个人了,你这样去了我不
放心,你就在我这裏睡吧?我去和冉老师睡?」

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爲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懊悔万分,说真的,这时候回
去我也害怕,我又想起了那边山头漂浮着的鬼火,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这
样吧,我在书桌上趴着睡,你去床上睡吧!」

王老师站起来,我就趴在书桌上用手支着脑袋,王老师默默地在衣柜裏翻着
什么,向我这边走来,一件毛茸茸的毛毯盖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看来她一眼,
她已经换上了碎花睡衣,小羊角辫不见了,黑发自然地披散在肩上,我心裏禁不
住泛起一片温暖的涟漪。

王老师窸窸窣窣地上床去了,拉灭了灯,屋子裏黑暗一片,我今天真的是累
得不行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脖子轻轻一动就很痛,好像要断下来似的,王
老师好像也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把床弄得吱呀吱呀地响,我伸了个懒腰,骨
头发出清晰的脆响,床头传来王老师的声音:「你醒了?」

我其实还想睡,从来没有趴在桌子上睡过,没想到是这么的痛苦不堪,我懒
洋洋地说:「恩,你呢?」

王老师说:「我早醒了,乏得很。可是就是睡不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
有个大男生在旁边的原因,要是这样的话我真是害苦了她。

她接着说:「这么几个小时还没睡够吧?」我该回去了,可是回去也睡不了
呀,床单还在敏那裏呢。

我说:「恩。」

王老师向我招了招手,声音变得慵懒软软的:「来吧,床上软和些。」这句
话有种魔力,但是它绝对不是诱惑,使我站起身来走到床前脱了鞋,脱了外套,
还好我回来刚换的的鞋袜,鑽到床裏去,被子裏香喷喷的,贴着王老师躺下,背
对着她。

王老师推了推我:「你睡觉都不脱衣服的呀?」

我说:「脱的呀,我怕你不好意思嘛!」

王老师吃吃地笑了:「想不到你还在装害羞呢,脱了吧,没什么的。」

我隻好在被子裏脱了,我知道王老师并不怕我,我也从来对她没有那种想法,
她在我心裏就是圣洁的女神,容不得半点亵渎。王老师紧紧往我身上靠,用温热
的身子贴着我,如果你是男人,你当然知道:清晨醒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世界
就开始活动了,隻不过跟情欲没有太大的关联。她那带着芳香的温度把我身上的
血都烧起来了,,可我隻感到一种被人信任的无比的骄傲,没有起半点邪念;我
感到有柔细而温暖芳香的气息吹在我的后颈上,是她的额头靠在了我的后脑勺上。
她的手从我的腋下穿过来,搂着我的胸,她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直到那气息变得
均匀,我知道她睡着了。这隻使我産生一些美好纯洁的念头,彷佛我是个迷了路
的孩子,我得到了她圣洁的呵护。

「起床了!」我张开双眼,王老师又变回了平日裏的样子:羊角小辫,弯曲
整齐的刘海,甜甜的笑。她已经起床了。我不知什么时候平躺着睡的,这一觉睡
得真是舒坦,王老师俯身微笑着看着我。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她:「几点了?」

她抬头看了看牆上的挂锺:「都十二点了,快起来吧!我饭都做好了。」

哇呀!怎么睡了这么久啊?我想起敏肯定已经去找我了。我赶紧下床来,王
老师目光也不避开我,也不刻意,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衣服穿上就往外走,边走
边说:「王老师,下次我给你做,你来吃。」

王老师笑了:「这么急啊?饭都不吃?好啊,我等你的表现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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